有一日下了班,隻剩下倆人。我收回一定你的那10%。她仿佛被打動了,但也僅此而已。

在枯燥的生活裏,一線陽光都是可喜的。
從此,他每日必去閱覽室消磨時光。
上麵工整而簡樸地寫著:“感情的事,勉強不來。在2008年的情人節,他卻在博客公開自己的初戀,自嘲地細說愛的第一次挫折,感歎道:“理想可追,事業可求。某個夜晚,她仍然那樣淡淡地說:“如果你要太難受了,你就吻我一下吧。兩人一路無言,關門下樓。當天空大白,他的心,逐步涼了下來。
他發狠地親吻她,記不清自己,是否流了眼淚。真的愛,自然而然,情不自禁,身不由己,兩心相悅,根本無所謂‘追’更無所謂‘求’。”此語在他心空閃過一個霹靂。他在沸騰中又沉默了,她依舊安閑。我看到了他的純潔與熱烈,細膩與憂傷,也懂得了,那個明亮溫柔的月亮,若幹年來,一向高懸在他的心間。
20多年後,他已功成名就,在文娛圈大名鼎鼎。從萬籟俱靜寫到人聲鼎沸,紅日初升,他再塞進信封,貼上最漂亮的郵票,然後送到相鄰的那間辦公室裏。那晚,他獨坐在玉淵潭的湖邊,想一個魚躍終結生命。某天下班,在他苦苦請求之下,她背著手,靠著電線杆子,風輕雲淡地說:“你非要逼我,那我現在隻能給你10%的一定答複。女孩兒去關窗子,他看著她的背影,那三個字從心髒一下蹦到口邊:“我,愛,你!”
說完他的腿就抖,心也顫抖。大概說兩句無關痛癢的話,大概專心看書根本不予搭理。他想,她終究不是他的。被壓抑的熱情,在失眠的深夜,化作了一行行行雲流水般的情書。”
為了追求餘下的90%,他持續掏心掏肺地寫情書,晨昏顛倒,神思模糊。
隨後幾天,她翩然而至,用纖細白淨的手,把一封信放在他的桌上,轉身離開。坐在她對麵,手裏拿本雜誌,眼睛偷偷瞧她。”
他就是鳳凰衛視《鳳凰非常道》的主持人何東,也一向是我瀏覽的主持人之一。“一向生活在社會底層”的他,對這個瓷器般嚴寒精致的姑娘動了心。
在名利場裏摸爬滾打多年,他依舊記得初戀的諸多細節,少年哀愁,透紙而出。他險些發狂,潦草地寫了一封遺書去威脅她,她險些被嚇哭了……倆人最終辨別走開。
從此,他再都沒有如此瘋狂,再沒寫過那樣狂放鮮豔的情書。他不敢拆,又急不可耐,最終看了,心如死灰。他越發激動起來,甚至會加上手勢,傳達心裏的焦慮。他粗獷自然,厭惡端著架子生活,思想敏銳,快意恩仇。有時,倆人也在一路聊天,聊文學,聊作家。不過那些信,寫得真不錯。她有些不安。她看他一眼,冷冷地說:“你能否學得文雅些,有教養些呢?”
他隻得壓迫自己,喜怒不形於色,故作從容地與她交往。
一見傾心,他費心偵查:女孩兒是閱覽室治理員,出身書香門第,舉止矜持,氣質高貴。
他沸騰了,她依舊岑寂。”
那一向仰視的月亮,突然之間之間之間碎了。他陷入了維特似的煩惱,獨自一人時總是自怨自艾:沒有學曆,沒有正式職業,長得不帥也不高,一無所有,無能無用!除非她答應他的求愛,那麽,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富有的人!
於是,他一再用痛苦的眼光和欲言又止的深情,逼迫她表態。唯獨愛情卻是追不來也求不得的。縱然是她隨意撕紙的小舉措,也讓他入迷。
那樣火焰般的熱情,燃燒不了她。



